斗蓬的眉头皱了起来,喃喃道:“明白了,这一战不是恶来和纣王不尽力,恐怕,是那些商朝的贵族们,临阵观望,甚至可以说是出卖了商朝,背叛了纣王,才会有最后的失败吧。”
老祖的神色变得凝重,说道:“你们且先听我说完此战,陷在周军阵中的那些之前突进的商军战士,就如黑袍尊者说的,那些主要是来自于东方,以赢姓方国兵马为主的商军,他们拼死一搏,居然在周军的方阵之中,打出了几个口子,让周军的阵型变得混乱,这让恶来所部的主力,有了机会,直接从这些缺口冲进了周军的阵列之中,恶来本人,一夫当先,拿着一根一丈长的纯青铜大棒,以他九尺多高的巨人身形,真的是横扫千军一般的勇士,就这样当先杀入了周军阵中,如同虎入狼群一般,他的这根青铜棍头,早已经沾满了鲜血与脑浆,这是恶来一路冲锋时,击杀的挡他路的那些周军的结果。”
“随着恶来一起冲阵的,是他后面的数千东夷战士,他们就象当年妇好的族人一样,完全是围绕着他们的首领而行动,只不过,他们从内心深处已经自认为是商朝的子民,而不止是赢姓方国的军士,这一战,对他们来说,一旦胜利,不仅可以保住商朝,也可以让他们个人论功行赏,取得荣誉和权力,这些好处,在之前多年的纣王东征过程中,已经是让他们这些人实实在在地尝到了甜头,甚至有不少人是以奴隶的身份而得到战功,重获自由,当上了士族,有这样的刺激,他们闻战则喜,一如后世的秦人一样,比商朝本国的士人都要积极呢。”
黑袍叹了口气:“从这点上说,纣王一如商朝时的商鞅一样,也难怪商鞅后世是得到了纣王的部份魂魄,这人类的天性就是欲望,想要在正常的国家体制下,以自己的努力和奋斗,来换取出人头地,强过别人的机会,想通过沙场征战来搏富贵,纣王给了他们这个机会,所以恶来这样的东夷战士,就会为他冲锋陷阵,舍生忘死,而反过来,利益受损的商朝贵族和士人,就会心存不满,这一仗打到现在,都是奴隶大军和东夷战士在死战,商朝自己的军队在做什么?”
斗蓬叹了口气:“正常的布阵下,是东夷部队和奴隶大军在前阵,贵族军队分在两翼,而王师则是中军部队,后军是由辎重,仆从部队,包括一些方国的兵马构成,决战之时才会考虑把后军投入,之前的奴隶军队战斗时,两翼其实是给打崩溃了,不知道是不是两翼的商朝贵族部队,也跟着崩溃了呢。”
老祖平静地说道:“那倒没有,因为这一战出动了近十万奴隶,人数众多,把他们放置在前方足足打了半天,最后奴隶部队虽然崩溃,可是无论是恶来的东夷兵马,还是商朝贵族们的两翼军队,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失,但是,在两翼的商军,那二十多个宗室贵族的族兵,这会儿却始终处于按兵不动的状态,除了偶尔以一阵弓箭支援前方的奴隶军队作战外,就是严守本方阵型,在战场上观望时局的发展,他们的加起来一百多辆重装战车,更是在阵前成了华丽的摆设,完全没有发起他们本应该发动的反冲击。”
黑袍咬着牙,恨恨地说道:“他们这是临阵抗命吗?纣王不可能不下令让他们出击的,为何他们就敢这样按兵不动?”
老祖冷冷地说道:“他们总能找各种理由的,比如风向不利,比如离开了本方守护神的庇护范围,比如前方的奴隶部队正在溃散,挡住了本方的出击路线,现在要先收容溃兵之类的,战事紧急,纣王也不可能临阵斩将换人来指挥,这些贵族的私兵,其他人也指挥不动,所以纣王只能先控制好自己的军队,以王师的中军前进,跟进在恶来所部之后,想要趁势彻底打穿周军中央的虎贲部队的防线。”
斗蓬的眉头一皱,说道:“这个打法并不好,中路就算有所突破,也是孤军深入,若是两翼的部队不跟进展开,保护侧翼,那很可能被两翼已经突破的周军反过来攻击,形成一个三面夹击的趋势,兵法上,这是死地啊,纣王也是身经百战的统帅,为何会犯这样的错误?”
老祖摇了摇头:“因为这个时候,纣王才发现,除了那些东夷地区过来的部队外,恶来之外,还有其他的驻在东夷地区的商军,这些人是实实在在在战争中得了好处,分到了土地,奴隶,所以此战之中一心求胜,而商朝自己在国都的贵族,附近方国的封君,他们的部队,却是基本上处于应付,或者是观望的状态,大批的奴隶们,在经历了开始的兴奋和冲动后,承受了巨大伤亡的他们,在战场上开始溃散,难以收拾,虽然没有象史书上说的那样倒戈一击,但已经无法形成有效的战力,这种时候,纣王只能以还能调动的中军部队前进,不然恶来的冲锋,必将早晚陷入合围之中,孤勇而败。”
“可是纣王也知道,两翼是有巨大的威胁的,尤其是两翼的周军部队,还有不少战车在到处突进,只靠步兵,无法防守,于是纣王想到了一个好办法,他派出千余战士,去登上了那些恶来遗弃的百余辆战车,加上自己这里的半数战车,向左右两翼,各派出百辆战车左右的部队,展开阵线的宽度,作好了与两翼周军大战的准备!”